郑明远笑了下:“陈末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。”
杜子昂:“你们说笑了,“平衡法则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。”
陈末眨了眨眼睛,抬头逆着光看向远方,喃喃道:“谁知道呢……”
俞姝瑶呆呆地看着他的侧脸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四人并排坐在便利店的窗前,畅谈着上午在这边缘大区的学院之中,所发生的事情。
“今天上午的事情,你怎么看?”秦学纯坐在南略学院的办公室中,他似乎永远是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色练功服,手中匀速搓捏着那对古朴的健身球。
乐秋曼放下手中的紫色茶杯,答道:“你是说陈末吗?”
秦学纯:“是。”
乐秋曼:“单从身手来说,确实还不错。邓泽秋虽然不是星脉武装学院中这一届最优秀的人,但他确实有些本事,陈末能够同他平分秋色,是我所没有想到的。”
秦学纯的话简单直接:“你的评价有些低了。我认为,就算是在内六区的学院之中,也很难挑出这么好的苗子。要知道,他只突破了七层桎梏,若是能够在正式比武之前突破八层桎梏,我想他说不定能将内六区搅得天翻地覆。”
乐秋曼沉默了一会儿,说道:“你的评价会不会太高了?”
秦学纯站起身子,转身看着墙上学院创办者“南略”的画像,像是在回答,又像是在喃喃自语:“不高,一点也高。他身上有肉眼可见的天赋,说不定会是十年来,学院第一个凝聚“星璇”的人。南略老师若是还在,他也一定也会这样说……”
秦学纯,南略的关门弟子,也是南略学院最后一位成功凝聚“星璇”的强者。
在他之后的十年间,南略学院日渐式微,竟再未诞生一个成功凝聚星璇的人。南略学院的名字,早已被开拓者协会所遗忘。
在结束下午的理论课程之后,陈末返回到了位于菁英公寓的家中。
几个空酒瓶随意地摆放在茶几上,并未见到弎老头的踪影,陈末不知他又去了哪里厮混。
收拾完屋子后,陈末顾不得吃晚饭,迫不及待地盘腿坐在休息仓中,开始观想自己的“星元世界”。
星元世界是一片黑暗与混沌,唯有那颗黄丹色的妖星发出莹莹的光。与白天暴躁的形态相比,此刻的它显得温顺而沉寂。
相隔千里,又宛若近在咫尺。
陈末忍不住伸手触碰。
一股温润却又霸道的触感从掌心传来,陈末震惊地看着妖星,掌间传来的星力波动令他难以置信。
这一刻,他终于明白,为什么他每突破一层桎梏,所需要吸收的星能是普通星修的数倍,那些多余的星能,全部都被这颗妖星吞进了肚子里。
一想到这里,陈末心中气不打一处来,他抬起拳头,猛地一拳砸在这颗妖星之上。
妖星之上,一股强大的反弹之力传来,陈末甚至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,他的身体就已经被弹飞。
混沌与黑暗在他身边飞速掠过,他吃惊地看着因为远离而不断缩小的妖星。
这不合常理,一是妖星所反馈的星力实在太过强悍,就算自己每次突破桎梏时,所吸收的多余星能全部相加,也远不及妖星中所吸收星能的十分之一。二是在星元世界中,自己的星魄便是主宰,是星元世界的中心。而自己这具身体又是星魄在星元世界中的投影,没有理由会受到这颗妖星的干扰。
难道妖星对自己星元世界的影响力,要超过自己的星魄?
陈末不停倒退,在这个过程中,他像是初生的孩童一般,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。
就在陈末以为自己的星元世界要崩溃坍缩之时,他的勉强止住。
陈末定睛一看,黄丹色的妖星又浮现在眼前,他还是站在一片漆黑与虚无之中,与刚开始进入星元世界的场景并无二致。
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。
刹那间,陈末明白了一些事情。
这颗妖星似乎独立于自己的星魄,存在于自己的星元世界当中。其是否有意识,还有待考证。
而在其长久与自己的星魄共存之际,似乎还进化出了独立接引星能的力量,否则它的庞大的星能来源便无法解释。
是在“星雾”和“星池”中的那两次所累积的吗?
也许是,也许更早。
这太匪夷所思了。按照常理,只有星修的“星璇”才有接引和容纳这种量级星能的能力。而自己在突破第八层桎梏,甚至更早以前,体内居然就萌生了这样的东西。
若是自己的假设没有错,这一切将颠覆现有的星修理论。
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一切一幕幕映过陈末的脑海。
许多疑问茅塞顿开。
远超同级星修的澎湃星力,超凡的抗击打能力,绝境中偶然进入的神妙状态。原来这一切的发生,都是因为有这颗奇诡异常的妖星。
何其幸哉,又何其不幸。
陈末闭上眼,伸出双手,接引妖星的星力。霎那间,黄丹色的星力如同瀑布,向他的体内倾泄而来。
巨大的“星压”令陈末发出一声闷哼,他的口鼻中都渗出鲜血。
眼睛再睁开的时候,陈末的瞳孔已经被黄丹色所吞噬,亦如他的发梢。
“嘁嘁嘁……”一阵古怪而沙哑的笑声从周围传来。陈末猛地转头,瞳孔在漆黑而虚无的星元世界中划出一道黄丹色的闪电。
“想要力量吗?我可以借给你,但你要用自己的身体供养我。”
“嘁……嘁嘁”
“你到底是谁?”陈末的瞳孔收缩,环顾四周,最后将目光狐疑地落在身前的黄丹色妖星上。
然而,却再也没有声音传来。
什么情况,莫非这鬼东西真的如自己所担心的一般,产生了独立的意识?还是自己太过担忧而产生的错觉?
星元世界相当于是一个星修的潜意识,即“本我”世界。每个人的星元世界都错综复杂,且大相径庭。
同时,由于过为私密,几乎没有星修会与他人谈论起自己的星元世界。书籍和资料中对相关内容的记载十分有限,所以陈末当下所遇到的问题,已经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