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1章民以食为天
“陈先生好。”看到来人，张晓打招呼道。
“小人一介商贾，不敢当先生之称。敢问尊下是哪位老爷？”陈术问道。
“翰林侍读张晓。”
“小人拜见张老爷。”
“没事，坐吧。那我就直呼你的字了。刚才听你介绍，你是叫陈昌文是吧。”张晓问道。
“小人姓陈名术，字昌文，老爷没有记错小人的名字。”
“刚才听伱所说，你曾行商到倭国，也对倭国有所了解？”
“是的，小人祖籍泉州，前些年曾到倭国行商。”
“可曾见过丰臣秀吉？”
“未曾见过丰臣秀吉，不过小西行长我倒是真的见过。以前小西行长也是商贾之子，后来跟了丰臣秀吉才扶摇直上成了一方诸侯。”
“哦，看来你对倭国的政事还是比较关心的。”
“小人不敢隐瞒。当时小人在倭国的时候，就已经听到风声，说倭国要入犯朝鲜，甚至是派大军入犯江浙一带。后来小人回到大明，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当地的官员，结果递上去的信就这么石沉大海了。”
“我信你的话，朝廷当时也从不同地方听到了倭人要入寇朝鲜的消息了。兹事体大，地方官员没有十足把握，是不会随便敢把这些情报递给上级的。你在倭国游历了多久，对倭国的风土人情可曾熟悉？”
“小人乃是行商，倭国各地倒是也游历了一些。倭国的国王居住在京都城，因为多年战火，里面已经是破败不堪。丰臣秀吉营建的大阪城，倒是盖的不错。倭国的军队小人也见过好几次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，用的还是刀枪剑戟，无非是样式有些不一样。不过倭国军队装备火铳确实多，倭国各地的藩主都喜欢让自己的士兵多装备火铳，不过倭国人管火铳叫做铁炮。”
“那，倭国是不是有好多所谓的武士啊。这些武士是不是比较凶残好杀？”旁边的李之藻问道。
“倭国确实有许多武士，而且有许多的剑道馆，倭国此前内战不断，各地的藩主都需要招徕武士。不过武士过的不好的也大有人在，许多人过的一无所有，就剩下一把刀了，与强盗流寇无异。一些丧心病狂的武士，还到处找落单平民试刀。”
“什么叫试刀？”李之藻好奇问道。
“倭人认为武士刀杀人越多就越厉害。为了测试自己的剑术、刀剑的锋利程度，有的武士就在夜间在路上突然斩杀路过的行人。倭国上下等级分明，倭国平民见到武士要行礼。有的武士就借口平民不行礼，趁机杀害平民。其实这些都是借口，就是想杀人夺财。”
“啊，试刀是这个意思，那倭国的平民日子太可怜了。”李之藻非常惊讶。
“是啊，倭国的藩主基本都是残忍弑杀之辈。特别是织田信长，不知道夷灭了多少城池、村镇、寺庙，还自称第六天魔王。不过其他倭国诸侯也没有好到哪去，都是穷兵黩武，肆行劫掠的暴君。张老爷写的《人间五十年》里面也写得详尽了，我只是因为游历倭国，谈谈自己所感罢了。”
“不管怎么样，你也是博学多知了。现在你在做什么生意？”
“小人原来是在南洋，朝鲜，倭国之间行商走船。不过自从倭国和朝鲜开战，朝廷这边也不让船只随意下海了。小人现在也就是坐吃山空，幸好在京城还有些祖业，不至于穷困潦倒罢了。对了，小人还有一物要呈给老爷。”陈术说道。
“哦？是何物?”
“就是老爷您书里提到的红薯。小人游历南洋的时候，把红薯还有红薯藤都带了回来，如今在自家院中种下去了，还有一些收成。”
“哦？你倒是有心了，能不能拿一些给我看看，不不不，我亲自去登门看看，不知道方便否。”张晓说道。
“老爷能够驾临寒舍，那自然是小人的荣幸。”
……
御书房内。
皇帝仔细端详着张晓递上来的红薯。
“张晓，朕之前命上林苑监的嘉蔬署把种植的蔬菜花果排查了一番，除了这个红薯没有，那个什么马铃薯、玉米、辣椒其实都有了，不过种的都不多。不过这些种子到底怎么来的，上林苑监那边也不记得了，应该是哪个使团或者是传教的洋和尚送来的。那个马铃薯和玉米，朕也问了，吃起来味道都一般般，那个辣椒倒是可以入药。这个红薯味道如何？”
“吃起来还是有些甘甜可口的，不过不能吃多，吃多了会有些难受胀气。”
“这样啊。那朕也命嘉蔬署把这个东西种植下去吧。”
“陛下，请问嘉蔬署种植的马铃薯、玉米、辣椒种的多不，微臣想带上一些去辽东和朝鲜试种一番。臣也建议把这几种作物推广种植。”
“哦？这是为何啊？”
“陛下，这马铃薯、红薯还有玉米虽然口感不一定有五谷那么好，但是他们有几个好处，一个是产量高，二个是抗旱，眼下各地水旱灾害不断，种上一下关键时候也可以备荒，只要老百姓有一口饭吃，天下就不会乱。”
“至于辣椒，除了入药之外，也可以做菜时候调味。因为这辣椒，有除湿气驱寒的功效，北边种吃起来可以驱寒，南边种吃起来也可以除湿气。”
“哦，这几样东西竟然有如此功效，那确实可以多种一些看看。那这种植之法你可晓得？”
“微臣对于稼穑之事略通一些，这几样东西应该都不算难种。这个红薯，臣亲自到了那位商人家里查看了，红薯长得整个菜园子都是，女主人还嫌太多了刚想锄掉一些呢。”
“那确实好养活，按你所说，这红薯产量还不少？那怎么也如此耐旱呢？”
“陛下，红薯是靠着藤蔓长起来的，红薯的根系四处蔓延，甚至可以扎到土里的深处找水源。我也问了那位商人，他说天要是干旱了，这个红薯也不用经常浇水，最多叶子枯了一些，要是有水就恢复了。所以要是遇到旱灾了，最多也就是产量少一些，很难绝收。”张晓解释说。